第(1/3)页 月挂中天,长空如洗,今晚的夜色在刀光剑影的映衬下,似乎分外美丽。 顾朝辞与王语嫣,刚一落在屋檐上,身法飘忽,犹如急风飘萍,闪动间,身影已然消失不见。 丐帮弟子只想杀慕容博,对顾朝辞两人都是视而不见,不做丝毫阻拦。 有些人却不愿放过,这个可以扬名的大好机会。 毕竟若能跟顾朝辞交一交手,以后行走江湖必然名气大涨!谁人能不佩服跟「天下第一高手」交手而不死的人物呢? 好几人急忙飞身抢上,举目望去,满城房舍高高矮矮,哪还有两人的影子。 心知两人武功高深,一旦走脱,借这房舍遮掩,再难追及。都很是悻悻的落下地来,瞥了一眼丐帮与燕字旗麾下人马,恶斗不休的场景。三五成群,各自离去。 王语嫣与顾朝辞身法急展,足底无声,好似流星追月一般,一口气奔到了城墙下。 这里毕竟是小城,两人直接跃出墙外,又沿着小路,奔出了七八里,进了一片密林。走了不远,突然顾朝辞口一张,喷出几口鲜血,一时间心跳如雷,小腿颤抖不已。 他先中了萧远山一抓,又挨了慕容博一拳,凭着深厚内力压下伤势,又强装镇定接了数位高手的硬掌,让不少人心为之惧,这才轻易远引。 此时一经脱险,他已然筋疲力尽,只觉四肢百骸都如要散开来一般,实在一步也不能动了。 王语嫣扶他靠在一颗树上,顾朝辞运气半晌,接连吐出几口淤血,还是神情委顿。 王语嫣见他面色苍白,心中一酸,垂泪哽声说:「顾郎,怪我不好,害你受苦啦,你疼不疼?」 顾朝辞微微一笑,握住她的手,轻声道:「今日之事,真论起来,谁都没错,又岂能揽在你身上? 况且能有嫣妹陪在我身边,我再中几掌,心下也是高兴的,又何谈一个疼字。」 王语嫣也不知,他为何说谁都没错之言,但听他说情话,不禁心下一羞,瞪了顾朝辞一眼,嗔怒道:「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这么不正经!」 她话是这么说,胸中却涌起了柔情蜜意。又道:「我们现在怎么办?」她再是聪明,今夜之险却是从所未遇,属实不知如何做,才更妥当。 顾朝辞沉吟道:「我内伤虽重,但只需七日便能玄功尽复。 萧远山内外伤势均是不轻,没有一两个月,也难恢复,不足为虑。 慕容博吃了萧远山那一记「大金刚拳」,生机已绝,鸠摩智帮助慕容博,泰半为了武学秘籍,他此时肯定想着,得乘对方没死,达到目的,也无心追赶。 至于那神山上人,吃了我这半掌,还有你的掌力,纵然他内力深厚,得保不死,也受了重伤,难以行动。 至于其余人,土鸡瓦狗一般,有你在,他们奈何不了我们。…. 唯一可虑的,就是少林六玄。」 说到这,顾朝辞忽地打住话头,侧耳聆听,当下剑眉一耸道:「可少林寺乃是天下武学正宗,他们再是愤恨,我不给他们面子,但也都是有道高僧,正人君子,绝不会乘人之危!」 「阿弥陀佛!施主见事通达,小僧佩服!」 话音未落,斜刺里腾身跃出四人,离二人有四五丈外站定。 王语嫣勐然一惊,发话的竟是少林寺戒律院首座玄寂大师,玄?、玄渡、玄因三僧也在。 原来少林六玄,留下玄止照看受伤的玄石,四玄也是当世第一流的高手,单论内力之深厚,没有一人在丁春秋之下,轻功也是佳妙。 别人跟不住顾朝辞与王语嫣,他们在十几里之内,远远跟住二人,也不为难。便随着二人轨迹跟了过来, 就听见顾朝辞说他们几人,都是有道高僧之言。 王语嫣蓦见四玄,只道是来追击的,不由俏脸发白,咬了咬下唇,颤声道:「几位大师,到了现在,莫非还以为徐冲霄一家老小被杀,是我顾郎所为? 还是仍要以乔峰之事为借口,跟我们为难?」 王语嫣与顾朝辞曾在角落,曾听少林几玄谈及徐长老一家老小死于非命之事,他们确定不是乔峰所为,却将怀疑之心安在了顾朝辞身上,这才是她执意要去「迎宾楼」的原因。怎料出现了这多变数! 王语嫣聪慧过人,自然明白他们刚才要为乔峰这个俗家弟子出头,实则只是其一。最主要的就是,有人竟以少林绝技,行滥杀无辜之事,败坏少林名声,这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。 只是他们怀疑顾朝辞,却无实证,众目睽睽之下,自不好明言其事,惹人耻笑。 至于顾朝辞成为被怀疑对象,也是顺理成章。且不说他的为人处事风格,就他一人精通大理段氏六脉神剑与一阳指,丐帮降龙掌,慕容绝技斗转星移,再会点少林绝技,岂非正常? 玄寂等人正因如此,才追赶前来。 毕竟大轮明王、慕容博、萧远山都曾因此,答应参与英雄大会,唯独顾朝辞不愿对此事,做出任何交代。 而顾朝辞行事又与常人大为不同,江湖盛传:他甫一出道时,为给自己恩人报仇,就不顾名声,在江南「聚福楼」抓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,现今杀徐家一门老小泄愤,也就不足为奇了! 只是这事也属猜测,没有证据,他们总要乘着没有外人在场,来弄个清楚明白,也好确定是否需要,不讲武德,来一出降妖除魔了。 四玄听得王语嫣语声十分悲苦,互相一对视,不由心想:「他们怎么知道,我们怀疑是顾朝辞杀了徐家一门?」 玄寂合十说道:「听姑娘你的意思,这事也另有别情?」 王语嫣点头道:「不错,徐家出事时,是七月初三的夜晚,我与顾郎整天都在一起,他绝没有时间去杀人!」…. 四玄听王语嫣这么说,同时合十,玄寂道:「姑娘,你这可是搭上了自己的名节啊!」 玄?也道:「小姑娘,你可不能将自己名节当成儿戏!」 王语嫣蓦一扬眉,毅然决然道:「几位大师固然德高望重,一言九鼎,小女子却也出身名门,断不会无的放失,让祖宗蒙羞! 至于名节之重,我安能不知?」 四玄听她说的斩钉截铁,内心已然信了几分,玄寂却又看向顾朝辞:「阁下怎么说?」 顾朝辞见到四玄,面上是若无其事,实则暗暗提聚功力,心想若是翻脸,若是拼命毙掉一人,王语嫣也就能应付了。 听玄寂问到这儿,双眉一蹙,缓缓道:「几位大师是得道高僧,我以‘血煞魔君,自号,你们莫非就以为我是个杀人狂魔?徐家一门,杀之于我何益? 况且以前怀疑我就罢了,现在慕容博将萧远山的身份,都给叫破了,你们还想不到,凶手是谁吗? 他今夜施展了多少少林绝技,难道就不会杀死徐家一门的武功?还是你们以为萧远山之前,并不知晓乔峰是谁?」 四玄目中精华一闪,今夜之事脑子里一回想,一瞬间心中透亮,萧远山早知乔峰就是亲儿子,那杀徐家一门,是为儿子出气,更为自己泄愤! 玄寂目光一转,看向王语嫣,见她一脸关怀之色看着顾朝辞。心下一叹,朝顾朝辞合十说道:「老衲对阁下说一句,我本不该说的话,这姑娘慧美难得,你要好好珍惜。日后行事,还请看在她的面上,少造无妄杀孽!」 王语嫣听的脸色一红。 顾朝辞也是心 尖儿发痒,知道他的言外之意,若非王语嫣赌上女儿家的名节,为自己一力证明,他们或许就要出手了。 顾朝辞本来极为自负,又对玄?、玄石曾在迎宾楼对王语嫣出手,生了嫌隙。可听他夸王语嫣,内心也是大为受用,那点嫌隙随着这句话,也都消融殆尽了,拱手笑道:「敢不从命!」 玄寂瞧他一眼,当即合十说道:「告辞了!」 顾朝辞拱了拱手,四人转身就走,毫不拖泥带水。 顾朝辞内心暗赞,心念一动,朗声道:「贵寺有一弟子,名叫虚竹,后背上有佛门戒点香疤,让玄慈方丈最好看顾好他,现在的萧远山,定然不会放过他!」 四玄这一行人已去得远了,一听这话,闻声止步,其他三玄对虚竹不是很有印象,玄渡却回头问道:「虚竹?阁下此言何意?」 虚竹曾经服饰过玄渡,他自然知道这个小徒孙。 顾朝辞微微一笑道:「你将这话,原封不动带给玄慈方丈就行了!」 四玄一听,也不多问,急忙疾行而去。 顾朝辞对王语嫣说道:「快带我走!」 王语嫣现在也知道危险,四玄能跟来,当世真正的一流高手肯定也可以。…. 自己虽然不惧,但为了顾朝辞安全,还是躲吧。只是他个头太高,自己也不好背。 顾朝辞当下也顾不得体面,只能让王语嫣将自己扛着肩上,向南飞驰而去。 王语嫣心下还颇有几分高兴。曾几何时,自己也被人家像拎货物一般,现在她总算给还上了。想着不禁「扑哧」一笑,又急忙收住笑容。 顾朝辞见她跑着都发笑,心一转念就知道她为何如此,暗叹:「报应不爽!」 他害怕露了行踪,让王语嫣专拣险僻处迂回行走,好在王语嫣内力深厚,带着顾朝辞翻山越谷,也是跳跃如飞。 两人走出了十几里地,顾朝辞继续潜运神功通脉疏气,内伤未愈,确已行动自如。 王语嫣将他放了下来,一直到了天明,两人在一家农舍,向农家主人买了两套衣裳穿好,两人相视一望,俨然是一对农家夫妇。 只是农人却是大为诧异,直感匪夷所思,但见顾朝辞虽是农夫装束,然而脸上仍然英气勃勃,玉树临风。王语嫣一身农妇打扮,仍然不减风姿,纵然十里八乡一枝花,也不及她三分。 看的顾朝辞也是暗叹:「何谓披着麻袋,也好看!这就是了!」 只是两人现在看起来,就不像锦衣白衫时那么显眼了,他们又到了一处镇甸,选了一家客栈投宿。 顾朝辞神功未复,谨慎起见,又是假扮农家夫妇,自然也就要了一间房。不说王语嫣早就对他倾心,两人又来了一出同生共死,感情发展之快,无需赘言,自是欣然同意。 两人食毕,顾朝辞便在床上盘坐,运功开始疗伤。 王语嫣也开始运气,调配自身内力,想要将这身内力尽快如臂使指。 二人行功圆满,各自收功,洗漱过后,均感疲劳尽消,全无寐意,便躺在枕上闲话。 王语嫣很是歉然道:「顾郎,我以后再也不擅自做主了,这次让我们陷入危险不说,还让乔峰就这么死了,我知道你本无心伤他的!」 第(1/3)页